暮雪（三十）
三十 闲谈
“少夫人，您不是要进宫吗？”
“再等等吧。”璎珞不知道第三次挥退了前来询问的青莲，闲闲地拨弄着院里的栀子花。
“少夫人……少爷不是说，今天宫里不安宁，让您早些金拱门吗？”玛瑙看着不急不缓的少夫人和傻愣愣退开的青莲，有些着急地上前询问。
“宫里不安宁？”璎珞手里的水壶顿了顿，回头看向玛瑙，“这话傅恒可没说，还有，宫里的事可不能乱说，你可知道这话要是被皇上听去了，可是要治你罪的。”璎珞似笑非笑地说着。
“少夫人恕罪，是奴婢说错，看在奴婢是夫人派来伺候的，饶了奴婢吧。”
“……我随便说说而已，你紧张什么？”璎珞放下了水壶准备回卧房。
“谢少夫人不怪罪，不过少爷也说了，今儿是要早些进宫的……”
收拾妥当后，璎珞便带着青莲和玛瑙坐上了马车。坐在马车里，璎珞透过帐帘看着两个丫鬟，露出思索。
“少夫人，我们到了。”
“嗯，青莲随我进宫吧，玛瑙便在这里等着吧。”
“……”
“玛瑙毕竟是夫人那儿出来的，若是发生什么事情，总可以应付的过来。”
青莲有些好奇地跟着璎珞身后，不明白为何带了自己进来，却见少夫人突然就顿住了脚步。
“少夫人？……”青莲顺着璎珞的目光，看到了不远处的人，貌似也是进宫探望的人？
那远处的人看见璎珞，也是站在原地，没有动弹，打量着璎珞。
喜塔腊·尔晴。
还是碰上了，还以为错过时间就碰不上了呢？
璎珞远远地行了个平礼，然后带着青莲从旁从容而过，没有多逗留一丁点时间。
直到魏璎珞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，尔晴才反应过来，眼里满是晦暗不明的光。
“夫人，我们走吧……”随嫁的丫鬟小声地叫唤了两声，却也没胆子说下去，因为这模样着实吓人。
“富察少夫人？”
尔晴猛然回头，却又撞上了一个惊奇的表情。
“抱歉，本宫看着你的身形与魏璎珞相似，还以为是魏璎珞呢……”
…………
“少夫人，您走得太快了……”自从见了那个夫人，璎珞便突然加快了速度，青莲跟在她身后也是摸不着头脑，只得硬着头皮跟着。
“少夫人，您怎么了？”青莲正等着和少夫人一路加快步伐，却又发现少夫人停了下来。
青莲揉了揉眼睛，抬头望去似乎是看见了一个牌匾，上边写着“长……宫”？
“那是长春宫，当今皇上的结发妻子，少爷的亲姐姐的住所。”听见青莲的呢喃，璎珞索性给她解释了一遍。
说着，又突然飞奔了过去，“明玉，你不是说不欢迎我回来吗？怎么又一个人守着门口等我回来。”
迷蒙的明玉听见这声音，一抬起头便见到那个嫁入富察府的璎珞咋咋呼呼地走了过来。
“怎么了？看到我开心傻了？是不是？”顺手掐了掐明玉腰间软肉，似过去一般亲昵。
明玉这才炸毛，顺手抹了抹眼，将自己腰间作乱的手捉住，“谁欢迎你？谁开心了？要不是你嫁入的是皇后娘娘的娘家，我可未必欢迎你回来。”探头望了望后边的青莲，“你带了那么多礼物，有没有我的份啊？”
“当然有，除了皇后娘娘，忘了谁，也不能用忘了我的明玉大姑娘……青莲，快进来……”
璎珞吩咐青莲把一些小礼物分给了长春宫众人，顺便让明玉把给皇后娘娘的礼物给小心收拾好。
“娘娘，你看她，一回来就学会命令人了，您可得好好管管。”明玉一边整理着东西，一边向皇后告璎珞的状。
皇后难得笑得开心，只摇摇头，没说璎珞，反倒是看着明玉说:“璎珞也只是拜托你，没强迫你啊，”一双美目少有得带了打趣，望着明玉怀里没放好的礼物，“是璎珞带的礼物甚合你心意，你是拿人手短，不好意思才做的吧。”
明玉赶紧把怀里的礼物塞好，又看了看笑得没点少夫人姿态的璎珞，觉得自己不过是欲盖弥彰，脸更加红了，道了句“奴才去把礼物放好。”，便飞快地退了下去。
璎珞一直笑了好久才停下来，轻轻抿了口茶。
“明玉还是那么好哄。”
“那也要看是谁哄的，”皇后看了一眼璎珞，“那，不知道，本宫的弟弟是否也那么好哄呢？”
璎珞便把昨晚二人的闹剧说了一遍。
听到自家弟弟装醉酒的时候，皇后放下了手中茶杯，细细想了想，便笑出了声，“阿玛从小就对傅恒管的严，傅恒在府里应当是滴酒不沾的，未想到不过与你成亲不久，便喝了二回酒，本宫倒是有些想见见傅恒喝醉的样子。”
“嘻嘻，娘娘要是想见，下次璎珞便把傅恒灌醉了，把他囫囵地给娘娘送来。”
“你倒是想得美，把人灌醉了便往我这里送，自己省心又省力。你就不怕傅恒事后不开心？”
“不怕呀。”
“……？”
“不开心了就好好哄，哄开心了再逗，反正少爷脾气那么好。”
“……”皇后看了璎珞一眼，想想自己是不是把自家弟弟推进火坑了。
璎珞一边说着院里的大事小事，一边打算喝口水，却发现已经喝空了。
“哎，明玉也真是的，那么久都不回来，我出去找她。”放下了茶杯，就准备出去。
“璎珞。”皇后叫住了她。
“娘娘？怎么了？”
“替……好好安慰一下明玉。”
璎珞出了殿门，四处看了一眼，便往后院儿去了，果不其然，发现了一个人发呆的明玉。
“明玉，身为长春宫大宫女，你居然带头在这儿偷懒！”
“我，谁偷懒了？”明玉下意识把手里的东西藏好，却发现璎珞的目光就没移开过。
……“我以为，她只是一时火遮眼才会说出那种话的，可是今天她回来看皇后娘娘，压根儿就没好好看我，眼里尽是高人一等的轻视，哪怕她好好说一句话，我也会……”明玉手里攥着一个小香囊，宫女大多没什么银两，也没办法买到什么，她只好亲自做了一个礼物，可是到最后，可能此生都见不到了，都没办法送出去。
“傻明玉……”璎珞轻轻拍了拍明玉的手。
明玉也要时间去好好理一理这些时间发生的事，璎珞也没有强行拉着她回来，留她一个在那静静地想了。
璎珞看着明玉给自己做的另一个香囊，正打算与皇后好好说说长春宫大宫女的女红有多差。
“皇后娘娘，皇后娘娘。”看着怔愣的皇后，璎珞也是忍不住叫唤了两声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……娘娘，为那些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人而耗神，不值得。”璎珞一字一句，轻轻地说着。
“……璎珞，你是不是也觉得本宫太心慈手软了？傅恒也来问过，我为什么还要花那么多时间给尔晴找一个好婚事？若是那些暗算的事曝光出去，尔晴怕也没办法嫁与谁了吧。”
“……这是娘娘的决断，无论是我，还是傅恒，都不该置喙，但是既然娘娘问了，我便说我的想法，在知道的人看来……就像明玉，尔晴虽然是暗算我，或者想欺骗傅恒，但是她真正伤的，确实皇后娘娘的心，作为长春宫的大宫女，无论什么时候，都应该以长春宫为重，以娘娘为重，遑论你昏迷不醒的时候。娘娘您为她寻一门好婚事，是您的好意，您想让她到科尔沁去，摆脱家族的束缚，这是您的想法，至于是否有用，是否……能够如你所愿，便……”
“璎珞，你真的……长大了。”
“都是娘娘教的好。”
“……是么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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跨年强行更新，顺便扯一扯。
大家元旦快乐鸭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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