捻眸

责任,还是欲望

《琅琊榜前传》

          黎明总会到达,可我们先得熬过长夜。




一 长夜

        赤焰帅府,祠堂。

        祠堂正中央立着一个身影,一袭白衣的身影被烛火的光包围,明明晃晃的,将倒未倒,始终挺直腰板。向来人迹罕至的祠堂,非特殊日子不打开,此时也只有“滴滴答答”的液体滴落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可知错?”浑厚的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跪太久,身体太疲乏,还是思虑过深,没有注意,人已经来到了门口,林殊才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孩儿不知做错了什么,何错之有。”腰板依旧挺直,林殊直视前方,牌位屹立之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还不知错?!”林燮的语气明显变得急促了多,没有继续负手而立,而是大跨步走到林殊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若是孩儿有错,父亲家法伺候便是,来着祠堂作什么,祖宗又不会跳出来代您执法。”林殊直视林燮,丝毫不退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……好!好!你要家法是吧,我就如你所愿,来人!给我把这孽障拖下去!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给我把他带回房间,闭门思过!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真狠啊,又是跪祠堂,又是家法,老爷子是真的生气了啊。”再度睁眼的时候,又是不知什么时辰了,林殊咬牙切齿地抱怨着,又不敢真起来,身体支离破碎的感觉,来过一回就不敢再试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要是飞流在就好了,能替我打探打探外面什么个回事。林殊眼睛转了百来遍,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小飞流现在不在这儿,但是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传消息了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小殊!……小殊!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嘿嘿,果然!

        不知哪里传来的呼唤声,断断续续响了几遍,便又归于沉寂,可是林殊一点也不担心他会放弃,或者说,刚才就是试探一下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果不其然,不一会儿就有个黑色身影从窗口钻了进来,等到近了,才注意到原来是一身红衣的少年,不过被夜色染成了黑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殊……你……你没事吧。”萧景琰一看到林殊后背的红就着急了,想掀起来看仔细些,又怕掀动伤口,惹他痛苦。又不善言语,只得层出几个“没事吧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能有什么事,不就是挨了几棍,老子打儿子能有什么事。”林殊咧嘴一笑,随意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真的没事?我听大皇兄说你还跪了祠堂?现在林帅就算罚你,也多是抄写些经论,一些兵法,已经很久没有动手了。”萧景琰看着林殊一脸笑意,反而放心不下,先不说林帅清楚林殊的性子,罚他抄写比家法更能磨他的性子,而且林殊越是没事就越喜欢折腾,惹的人仰马翻不罢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事啊,也就见了点血,皮外伤罢了。”林殊满不在乎,趴在床上无奈摊摊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真的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真的!萧景琰你能不能别那么磨叽,小爷我都说了我没事!”

        看着林殊真闹腾起来,萧景琰也不想追问下去了,林殊从小到大挨过林燮的打没有几十次也有十几次,林殊的恢复能力也确实不可能出什么事。不过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今天宫里发生了什么?”这才是萧景琰来的意图。

        今日事宸妃的生辰,虽然宸妃不如以往受宠,但萧选仍是邀了在京的林燮父子进宫共贺生辰,萧景琰不巧之前已经建府,又只是郡王,没法进宫。

        在祁王府见到脸色不怎么的祁王,又听说林殊关在祠堂不得见人,然后又是直接家法,桩桩件件都是谜团,也不过短短几个时辰,偏偏林燮和祁王又不说,萧景琰只好“大逆不道”地学了林殊爬墙进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乐瑶姑姑生辰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宸妃娘娘生辰我知道,我想问的是,为什么宸妃娘娘生辰你会挨打,大皇兄甚少对我隐瞒什么,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能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,我今日进宫又不能带兵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我说的不是这些,若是没什么事,你又为何会受家法?!”萧景琰本来就是直来直往的性子,被林殊这样左兜右拐,脾气已经有些上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今日祁王哥哥递了裁撤悬镜司的帖子上去。这件事你知道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悬镜司?”萧景琰一愣。“这个……我听大皇兄提起过,但是似乎父皇一直没有回应,而且……”萧景琰斟酌着,怎么形容萧选当时的表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而且陛下当时还很不高兴。”林殊一拍床,替萧景琰接了下来,“今天祁王哥哥又提了一遍,陛下又不高兴了,看我笑得开心,顺手就让父亲揍了我一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萧景琰还处于上一个阶段,林殊一个胡搅蛮缠直接就是把事情扯远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殊,就算父皇生气,也不应该是你受罚……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萧景琰很明显已经抓住了什么,但还是觉得问当事人更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景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现在很晚了,你早点回去吧。”林殊忽的换了一副面孔,平静地看了一眼明晃晃的烛火,淡淡地道,“我受了伤,你总得让我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很明显的逐客令。

        再正常不过的逐客令。可是不该,不该从林殊嘴里说出,萧景琰也从未听过这般淡漠的林殊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很晚了,等明天再说吧……”再出声,林殊的声音明显带了疲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好,我等你明天再说。”虽有不甘,但是萧景琰也别无他法,深深看了一眼林殊,这个相识很久,却在半年间变得有些陌生的朋友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林殊确实很累,半年来,一边扮演着林殊,做着林殊的事,担心被人发生破绽,可是哪怕是台上的戏子,也有自己的剧本,可是林殊没有,他要扮演过去的林殊,可是又不能一直是过去的林殊,重蹈覆辙不是他要的结果。

        过去是林殊的时候要扮演梅长苏,梅长苏的时候扮演苏哲,现在是梅长苏的时候却要扮演林殊,呵,要是有下辈子,不如当个戏子来得痛快,比这样不知台上台下的演戏痛快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自嘲了自己一遍,林殊望着萧景琰出去时打开的窗口,揉了揉眉心,有些头痛。

        过去是人不够,萧景琰被他推搡,诱惑着推上了戏台,而如今……萧景琰的资格,还是交由别人决定吧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想再决定别人的命运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强行赶走混乱的思绪,让自己进入睡眠,毕竟,今晚还长着呢……
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分割一下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换号重发,把试水的删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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